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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关注京西白瀑寺,是因为它位列网红打卡地,却鲜有人知悉其历史渊源与文化传承。有些历史为时光淹没,有些封存已久,若细心挖掘,会生出些许洞见与感怀。
白瀑寺,山林幽秘,气象恢宏,是京西著名古刹。现存金代圆正法师灵塔居寺正中,塔前残存一些明清石刻文物,是白瀑寺重要的历史见证。另有勤公禅师塔幢和衍公长老塔幢,是白瀑寺重要元代文物遗存,目前保存并展出于永定河文化博物馆。
白瀑寺位于北京市门头沟区雁翅镇淤白村北八里的金城山下,这里可东达昌平南口,北抵河北怀来。寺院周围万峰叠翠,林木森蔚,百禽飞鸣,泉水流淌,是一处极佳的幽然胜境。以寺右有泉直突瀑涌而得名,又称白瀑寿峰禅寺,“寿峰”者,为创寺僧有道者之号也。
白瀑寺的创建年代,说法有二:一曰创建于隋唐年间,所依明隆庆二年(1568年)《重修白瀑寺大悲千佛碑记》载:“建于隋唐间,相传以为尉迟敬德□□,辽金元时皆重修,记石为潦水所摧兹,不可考矣。”二曰创建于辽乾统年间,所依金皇统六年(1146年)《大金燕京宛平县金城山白瀑院正公法师灵塔记》载:“乾统初,昌平、玉河、矾山、怀来四县檀信,共请师建当阳大殿。从此,庵房、厨库什物器用之具,翕然就绪,遂成禅刹。”现存于白瀑寺的《重修白瀑寺大悲千佛碑记》,是记述白瀑寺自隋唐至辽金元明时期最早的金石碑刻。
白瀑寺史料可及的高僧,主要有圆正法师、衍公长老、懒牧归禅师和勤公长老。他们在金元时期的禅门史迹,是梳理白瀑寺历史脉络的主线,也是这座古刹光辉岁月的缩影。
圆正法师是白瀑寺在辽金时期复兴重建并将其隆重推上历史舞台的关键人物,寺内尚存金皇统六年(1146年)所建圆正法师灵塔,是珍贵的遗存。《白瀑院正公法师灵塔记》(后简称“塔记”)撰述者希辩是金代著名禅僧,北方地区曹洞宗祖师,他在塔记中对圆正法师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圆正法师出家五十余年,衣食简素,训诫示众唯以真实,从不曲顺于人情……一切或施或受之事,没有一件是不合于理法的。
勤公长老是白瀑寺第十一代住持,其幢塔立于元大德二年(1298年),记载了本勤禅师的生平事迹。勤公于白瀑寺出家,礼懒牧归和尚为师并获衣钵传承。庚戌(1250年)春,白瀑寺僧众恳请于大庆寿寺海云宗师,即出疏开堂,请勤公住持,一任便是40余年。元至元二十一年(1284年),勤公又赴潭柘寺讲法,因兵革而荒废的潭柘古寺,由此再度兴盛。
懒牧归禅师,是曾经驻锡于白瀑寺的一代高僧。他曾于京西白瀑寺、潭柘寺和浑源永安寺驻锡弘法,做过永安寺的住持。至于白瀑寺和潭柘寺是否住持过,尚无史料支持,不做定论。有一点是可以断定的,那就是在金末元初,他对于临济宗的弘法,对于白瀑寺、潭柘寺、永安寺等寺院法脉的传承是起着重要作用的。
《京西碑石纪事》认为白瀑寺的宗派传承为华严宗,依据为金代名僧希辩和尚所撰塔记载:“圆正初习律学,后转学《华严经》。”笔者认为,此说有待商榷。原因在于:圆正法师虽有初习律、后学华严,但在塔记后面紧跟着记述了他认为自己所证并不圆满,而“遂舍法席,遍历诸方,参寻禅德”和使白瀑寺“遂成禅刹”之举,是与“教外别传、直指人心”的禅法相呼应的。宗派传承,取决于当家住持的衣钵之源与衣钵之传,一座寺院在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传承中,宗派法脉也会随着朝代的更迭和寺院的兴衰废替、住持僧的变化而变化。再看衍公长老、懒牧归禅师、勤公长老,以及与之相关的因缘法脉,皆为临济禅宗,那么白瀑寺在金元时期传承的是禅宗法脉而非华严宗,便毋庸置疑了。
朝代更迭,寺院亦有兴衰承转。白瀑寺在金元时期,以圆正、懒牧归、本勤等禅师为弘法的脊梁,以禅宗为法脉,使白瀑寺虽偏安一隅,但依然成为京西一座重要的禅门古刹。纵隐没于时光,却禅风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