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人类而言,乌鸦代表着什么?
在古代,乌鸦曾是祥瑞的象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对乌鸦的看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因其食腐性,乌鸦会时常来到战场之上,啄食死尸。这些行为使人类将乌鸦和死亡挂钩,乌鸦逐渐成为不详的征兆,加之中世纪欧洲黑死病的影响,乌鸦在现代语境中的意象已经彻底和厄运紧密相连。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厄兆之鸟。
它匍匐在尸堆中,巨大的鸟喙啃食着面前的尸体。
它停下进食,扭头望去。
她看见一对巨大的黑色羽翼遮蔽天空。
她看见一张猩红的血盆大口向她袭来。
那是厄兆之鸟。
那是......乌鸦。
“!”
伊莱莎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她的睡衣,就连枕头也被汗水打湿。
伊莱莎撩开黏在额头上的刘海,看了眼时间,是凌晨三点。自从三天前的那次行动后,她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不同于源自过去痛苦记忆的噩梦,这段时间的噩梦全和一个乌鸦恶魔有关,早已习惯以往噩梦的伊莱莎对这个新的噩梦毫无招架之力,毕竟那只“恶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自己又怎能不夜长梦多呢?
伊莱莎无助地坐在床上,她曾以为自己不再需要向他人互诉衷肠,自己不会被其他的阴影笼罩,可如今面对这个新的阴影,她却不知所措。
良久,伊莱莎将自己抱成一团,把头深深地埋下,发出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啜泣。
“我该怎么办,妈妈......”
“虽然这可能不在我的权限范围内,但我还是很好奇,您是怎么弄到这东西的?”
数据分析室内,鸦将从罗塞娜身上取出的神经植入物交给卡莎进行分析检查。
“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过程的。”鸦没多说什么,只是用冷峻的语气告诉卡莎这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唔......我明白了。”
卡莎也很听话,不再追问,毕竟都这么说了,是个人也能猜出大致的经历是什么。
“好了,植入物的锁定解除了。”
“这么快?”见卡莎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便完成任务,鸦有些惊讶。
“这个植入物的锁定程序和通用的程序有些不一样,一般来说即便是高层人士使用的锁定程序也是在普通版本上加了多一些流程,比如声音识别或者DNA识别。但这个植入物的鉴定方式并不是这些常用的方法,怎么说呢,它使用的是一种特定的信号接收,类似某种精神暗示,在特定的信号指示下才能够通过验证。”
“那个信号是什么?”
“这个。”
卡莎播放了一段音频,一种与鲸鱼长鸣类似的声音传入鸦的耳中,其中还带有一些像是鼓点敲击的音效。
“你从哪里弄到这个的?”鸦问道。
“现在这种旧时代的音律识别技术已经被淘汰了,原本在看见这种识别方式时我也有些不知所云,但我想起二十年前的‘强化人事变’的起因是全球的强化人被强行植入一个生物芯片用来接收某种信号使他们陷入狂暴之中,所以就尝试用档案中记录的这段音频信号去解开植入物的锁定。”
“能把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还挺能干的嘛。”
“欸?不是......我也只是凑巧想到而已,没有鸦小姐说的那么厉害......”
“不过有人用这种造成全球大乱的东西做为隐藏自己行踪的手段,也不简单。”
“唔,另外就是植入物中的内容,不少记录都被事先删除,但也留下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卡莎将一个项目文件打开,其中的内容被投放在荧幕上。
“‘彩虹桥计划’?”
鸦看着这些文字陷入疑惑。
“这还只是其中一个专用名词,在它的下面还有不下十个子项目,就像这个,‘山火行动’,其主旨在企业联合和境外的各个地区挑起武装冲突,用于分散各国的注意力,为‘组织’的行动提供缓冲时间。”
“那个叫索恩的女人就是与血屠帮进行交易的家伙,而且身为三圣武装的安保总管,她也有能力将公司的实验性武器交给其他暴力团体。神亚工厂袭击中缴获的.就是这么来的。”
“而且与其有所接触的势力不止血屠帮和纯净战线,还有不少非法私人武装集团和海外分裂势力都与他们有关联。”卡莎看到这里感到汗毛直竖,没想到他们一直对抗的“十三王权”,其影响范围已经完全脱离一般的恐怖组织所该有的程度,他们的大手遍布各行各业,任何地方都受到他们的监视,甚至十三王权这个称谓也可能只是一个幌子,一个用来诱惑他们的鱼饵。
“鸦小姐,我感觉我们遇到了一群根本战胜不了的敌人。”
然而鸦的反应却出乎意料,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猎人发现猎物的兴奋和喜悦,嘴角更是露出狰狞的笑容。
“不,这才有意思。有人想要重蹈曾经光明会的覆辙,那我们就要用行动告诉他们,那是痴心妄想。”
“听说委员会内部最近发生大事了。”
员工休息区内,鸠和雁相对而坐,鸠抽着烟,雁则端着一杯茶。
“关于三圣武装的调查立案那件事?”鸠问道。
“嗯。”
“倒是没想到局长会派她们两个去干这件事,不过结果还是令人喜悦。”鸠掐灭了香烟,“何部长带着内务部的人直接闯进了三圣武装总部,同时局长在委员会中周旋,没给他们销毁证据的机会。”
“但那些未注册的军备,你不觉得令人不安吗?三圣武装在企业联合中的地位不及三巨头那般,都敢做出这种明显违反企业联合规章制度的事情,他们背后的靠山绝对不简单。”
“你又怎么能肯定三巨头企业没有掺和进去?委员会没有插手三圣武装的调查就已经证明他们心里有鬼,此次举动无非是为洗脱嫌疑不被管理局用正当理由调查采取的弃车保帅手段。”
“总不可能继续让其他特工去执行和这次一样的任务吧?小伊差点就丢了性命,要不是鸦的话......”
“既然我们都有做为工具的觉悟,那也得相信人类有为了大局牺牲自我的决心。”
“我明白,但......”
雁突然停下言语,看见伊莱莎向着售卖机走了过去,看她的面相似乎没有休息好,一脸憔悴的模样。
“小伊,还好吗?”雁向伊莱莎表示关心。
“嗯。”伊莱莎只是做了简单的回应,接着向目的地走去。
鸠看着伊莱莎从售卖机取出一瓶罐装咖啡,一股脑地灌进嘴中,接着又六神无主地离开休息室。
“她被吓着了。”鸠一眼便看出来其中的端倪。
“是啊。”雁也同样有所察觉,“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第六个,其中第四个人因为影响过大不得不做了半年的心理治疗,最后还是调到内务部去了。”
“她就不能多注意点吗?”雁露出了倍感不满但又无可奈何的神情。
“在一线工作不学会铁石心肠是很难全身而退的。”鸠的回应和平日里一样不夹杂着任何私人情感。
“但这也不代表我们就得像机器一样只以任务为第一目标,弗瑞局长上任后安排人类和拟型合作行动的初衷不就是让双方互相扶持,攻克难关吗?”
“但你不一定能救下所有人。”
“至少得救下眼前的人。”
“如果你眼前的人成为你的阻碍呢?”
“鸠!”雁拍案而起,压抑许久的情绪在此刻爆发,“别总是摆出一副理性至上的态度!人类也许会将我们当成工具使唤,但你真就把自己当作机器看待吗?”
雁的斥责让休息室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雁的怒气吓住。毕竟做为外勤部里出了名的“好好小姐”,能让雁如此气愤的事情几乎没有。
鸠并未作声,一脸平静地看着雁。雁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以她对这位前辈兼老同事的了解,平日里的他是不会展示出多余情绪的。雁拿起衣服,向着休息室的大门走去。
“你总是说鸦是个不服管教的家伙,但在我看来,你才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鸠仍然沉默不语,目送雁离开休息室。也许能够体会他人的情感和自己表现出情感还是有不少差距的,至少没人能从他那毫无波动的脸上看出他的一点心思,即便他有过在一瞬间对他人的共情。
又一支烟被点燃,可鸠依旧不清楚这对自己到底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