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银

(资料图)

2023年8月15日，日本内阁府公布了第二季度GDP（国内生产总值）。剔除物价变动因素的影响，日本实质GDP季度增速1.5%，换算成年化增长率的话达到了惊人的6.0%增速，远超第一季度年化增长率2.7%，也远超4.2%的市场预期。

对日本来说，这个增速是非常罕见的。要知道，在过去失落的三十年里，日本常年GDP增速仅为1.5%左右。不好的年景，负增长也是家常便饭（平均5年1次负增长）。

人们不禁感叹！这个深度老龄化的国家，号称“失落了三十年”的岛国，难道是找回了曾经的自己？因为这个增速不仅是过去疫情3年的最高增速，也是过去35年的最高增速。上一次日本达到这个水平，还是在1988年。

在日经指数前迷茫的日本人

那么，为什么日本GDP会出现如此强劲的增长了？

第一，后疫情时代，外贸出口回暖

本次日本GDP强劲增长，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日本作为一个贸易大国，出口的大幅回暖直接决定了其GDP的增速。2023年，随着后疫情时代的到来，以及东欧形势的趋缓，全球经济开始了新一轮的复苏。

而日本作为老牌的发达国家，其经济体的韧性比较强，回血功能和机制要比许多发展中国家要快。虽然日本也经历过“产业空心化”，但是近些年来，一直在促进“产业回流”，比如重振半导体产业，这也决定了日本能够在后疫情时代脱颖而出。

第二，宽松货币政策，日元汇率贬值

在过去半年的时间里，日银始终坚持货币宽松，不遗余力地往市场上放水。即便上个月的金融政策会议上放宽了对YCC的上限，但政策基调还是一如既往地坚持货币宽松。

宽松的货币环境保证了市场上有足够的流动性，也迫使日元持续贬值，持续贬值的日元提高了日本商品的国际竞争力。第二季度，由于日元贬值，日本汽车出口暴增，入境旅游人流量也在快速地恢复，房地产和日经指数也在海外资本的助推下走出了一波牛市行情。

第三，美国经济过热的传导和地缘格局的影响

受到银行倒闭潮的影响，引起了人们对于美国经济倒退的担忧，但是实际上美国经济的问题不是过冷，反而有过热的可能性。第二季度，美国GDP增速达到了2.4%，有机构预测第三季度美国的GDP有可能高达5.8%，经济体明显过热。日本作为美国经济的调节池，也分享了一部分来自美国的过热经济。

虽然全球处在逆全球化的潮流，但是西方国家内部并没有脱钩，反而组成了一个个的小团体，小院高墙。连日韩这样的老冤家，也开始握手言和，放宽之前贸易摩擦时设置的很多限制，促进贸易往来。

“失落的三十年”一直是日本畅销书热门

那么，日本真的走出了失落的三十年吗？

日本是否走出了失落的三十年？仅通过一个季度的GDP增长还不能给出结论。但是二季度高增长却暴露了很多问题，其中最致命的就是日本国内经济并没有复苏。

大家知道，GDP是统计净出口的，出口大幅增加，进口大幅减少，这样就会导致净出口非常地高。数据显示，二季度日本出口环比增长3.2%，贡献了1.8%的GDP增长；同时，进口却环比下降4.3%，贡献了1.1%的GDP增长；巨大的净出口（贸易顺差）直接把GDP给拉高了。

在全球金融环境极端不稳定的大背景下，这种靠巨大的净出口拉动的GDP是否具有可持续性真不好说。也并不意味着日本经济的整体好转，相比较外贸的火热，日本的内需还依然疲软。二季度，日本个人消费环比下降了0.5%，对于发达经济体而言，消费对GDP的贡献比一般都在50%以上。很明显，消费在本轮增长中，并没有起到关键作用。

净出口占了二季度GDP增长的绝大多数

此外，还有两组数据值得关注。一组是日本的劳动者雇佣报酬虽然在名义上有2.6%的增长，但是剔除通胀影响，实质报酬不升反降，增长了-0.9%。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日本人明明感觉今年涨工资了，反而手里的钱更不够花了。实质收入的减少也必然会影响消费的增长。

另一组数据就是，日本第二季度民间对企业设备的投资，增长率几乎为零。这也反映了民间企业对于市场消费复苏的信心不足，还不敢大手笔投资生产。市场经济就是信心经济，设备投资不足必然会导致经济增长的后劲不足。